智观天下丨全球对外直接投资为何从高点腰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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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思立

全球化剧变是在酝酿还是正在发生？

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最新发布的《2021年世界投资报告》显示，全球对外直接投资2020年下降35%至1万亿美元。2015年的全球对外直接投资是2.03万亿美元，是联合国贸易和发展会议自1991年发布报告以来的最高值。虽然，2020年全球受新冠肺炎疫情影响，但和历史峰值相比，对外直接投资短短几年竟“腰斩”，令人唏嘘感慨。

流向发达国家经济体的对外直接投资跌幅更深。2020年，全球对外直接投资下降35%，流向发达经济体的对外直接投资下降58%，而流向发展中经济体的FDI下降8%。

亚洲地区成为直接对外投资唯一正增长地区。流向欧洲和北美的对外直接投资分别下降80%、40%，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下降45%，非洲下降16%；亚洲增长4%，其中，东亚增长21%，印度增长27%。

亚洲地区正增长的主要原因是跨国公司并购。2020年，亚洲地区并购增长39%，达到730亿美元，主要集中在科技、金融服务和消费品领域。需要特别注意的是，印度的跨境并购总额增长86%，达到280亿美元，其主要集中在信息通信技术、建筑业、基础设施和能源领域。

中国吸引对外直接投资增长6%，达到1490亿美元，成为全球第二大对外直接投资流入国。在全球大幅下滑的前提下，这得益于中国率先控制疫情，率先复工复产，加之不断扩大对外开放和持续改善营商环境，中国势必成为全球投资的重要目的地。其中，技术相关行业、电子商务、研发和高附加值服务业是外资主要的投资领域。同时，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稳定在1330亿美元，成为全球最大的对外直接投资流出国。

此轮经济全球化的主要特质是全球对外直接投资不断深化，尤其是跨国公司并购和投资不断推进全球化，且推动世界各国融入全球供应链、生产链、价值链。由于全球治理尤其是全球经济治理未能及时跟进全球化出现的问题，使得由发达国家主导和发起的经济全球化，他们自己反倒最先反思甚至反对，是为“逆全球化”的肇始，也是最近几年全球对外直接投资不断下探的最大动因。

美欧以国家安全和战略技术保护为名，纷纷出台或修改外国投资法案，收紧外资对本国企业的并购，而且更多针对和防范中国。发达国家出于地缘政治需要，不断恶化双边和多边经贸关系，对全球直接对外投资产生较大的负面影响。这就能很好解释最近几年流向发达经济体的外资为何持续下降。

投资收益不断下降是全球对外直接投资持续放缓的重要诱因。数据显示，2010—2018年，全球对外直接投资回报率从8%降至6.8%。虽然发展中国家回报率仍较高，但大多数地区呈现下降趋势。目前各界对于回报率下降的原因没有权威定论，但一般认为是全球经济增长放缓、贸易保护主义盛行和主要国家经贸关系紧张等原因所致。

全球生产格局正在重塑将对全球对外直接投资产生深远影响。受疫情影响，原来的全球化长链向一国内或地区内短链演进。全球对外直接投资服从服务于全球生产布局，其下降也就在所难免。而且，随着数字经济和人工智能的快速成长，使得发达国家的本国生产不再受人工成本所限，这种趋势越来越明显，演进速度越来越快，随着全球生产布局式微，全球对外直接投资将持续下探。即使预测今年将有所增长，也是技术性反弹。

概之，全球对外直接投资的持续下滑，虽有不确定因素的缘由，但更应关注那些负面影响是否会成为趋势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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