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的生活:汉朝与罗马娱乐生活
乱世思温饱,盛世思闲娱。在国家足够富强,人民安居乐业的时代,就需要衍生出各式各样的娱乐方式供人们闲时消遣,古时盛世也是如此,只是鉴于科技水平的差距,古代的娱乐生活与当下极为不同。
除了古今不同,同时期不同地域国家的娱乐活动也会因为文明差异而不尽相同,曾鼎立于世界的两个超级帝国——古罗马帝国与大汉王朝,就是鲜明的例子。
罗马帝国是一个横跨亚非欧的超级帝国,是世界史上疆域最大的帝国之一,在鼎盛时期地中海完全被其囊括成为了罗马帝国的内海。
同时,罗马帝国自上而下都有着极为丰富的娱乐生活,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皆是娱乐至上,这种局面除了丰富了罗马人民的精神世界,易于统治之外,也同时在思想层面种下了恶果,在很大程度上,罗马帝国的灭亡亦与如此夸张的娱乐活动有关。
古罗马人追求娱乐至上的思想始于共和国末期,政客们通过开办娱乐活动博取民众支持,这种手段在之后的岁月里被广泛运用并最终融入了罗马人的血液,此后罗马社会的娱乐设施得到空前地发展,各式各样的娱乐活动成为了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在全国境内的城市里,无论大小均建有竞技场、剧场及浴池等娱乐场所,王公贵族们出资为罗马公民提供娱乐,不同时期的罗马一年都有接近200天的假期,剧场中每天都有戏剧表演,竞技场每天都有角斗士在搏斗或是战车在驰骋。
当时的哲学家对罗马评价道:“这个城市有许多独特的罪恶,儿童早在母亲的膝上就多少已经濡染,那就是,对戏剧的热爱,对马车竞赛和角斗士表演的狂热。”
古罗马家氟龙托也曾说道:“一个政府的施政是否优秀,主要看两个方面:一个是把民众的娱乐大事装在心里,一个是与民众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装在心里。
民众就是民众,他们什么都想要,但苛求娱乐之心胜于钱财。”或许令人难以理解,但足以证明娱乐在罗马帝国至高无上的地位。
角斗是罗马最受欢迎的一项活动,角斗在古罗马的风靡程度甚至胜过今天的足球,上到皇帝下到平民无不为之痴狂,古罗马讽刺诗人尤文纳说:“这个征服了世界的国家现在只对两样东西感兴趣——面包和竞技场。”
角斗本质上是极为血腥的绞杀,参赛者多为已被定罪的罪犯或是没有自由的奴隶,参赛者可携带武器和防具作战,以击败对方为目的。
当一方被击败后,他的生死要交给观众决定,如果观众对落败的角斗士不满,就会做拇指朝下的手势,对手便会将他杀死,当观众认为他虽败犹荣值得肯定时就会做拇指向上的手势,败者就能免于一死,但通常情况下角斗都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厮杀,沉迷杀戮的罗马人只热衷于看见鲜血。
除了角斗士和犯人之间的搏斗,竞技场还会有人兽搏斗和海战表演。在圆形竞技场竣工时,上演了一场极其惨烈的斗兽表演,3000名战俘、奴隶、罪犯、徒被置于竞技场与5000头野兽搏斗,3000人最终全部死于尖牙与利爪。
海战表演更为残酷,多为还原现实战役,将竞技场注水模拟海洋,由奴隶、战俘、罪犯组成敌对的两方进行作战,每方少则几千人多则万余人,结束的标志是一方将另一方的所有人杀净。
竞技场中的血腥搏斗每天都在上演,上午安排人兽搏斗,中午安排罪犯相互厮杀,下午则是角斗士角斗,每年死于竞技场的角斗士就达8000名。
罗马人对歌剧的喜爱也深入骨髓。剧场中每天都有戏剧表演,罗马人在想看戏剧的时候来到剧院,一定能得偿所愿。罗马的戏剧来源于古希腊,但内容方面远远没有古希腊歌颂英雄与众神的戏剧高雅,相较而言显得更诙谐幽默,更低俗露骨。
罗马人的戏剧多为滑稽剧和哑剧,哑剧中没有太多的台词,剧中人物常用夸张的动作和极少的台词取悦观众。滑稽剧中的女演员会在表演中不断褪去身上的衣物,直到一丝不挂,罗马人对这样的戏剧极为热爱。
战车比赛受欢迎的程度不亚于角斗,罗马帝国甚至产生了众多的“战车俱乐部”,每个人都有自己支持的马队和骑师,获胜的骑师不仅能获得荣誉还能获得大量的奖金,同时赛车比赛也是极为危险的运动,车毁人亡的意外时常发生。
罗马还有极为特殊的“浴池文化”,浴场是各地重要且常见的公共设施,罗马帝国晚期大型帝国浴场有11个,其他各类浴场足足有856个。
汉朝人同样有着丰富的娱乐生活,只是与不顾一切去娱乐的古罗马帝国相比可能显得保守乏味,但同时也体现了更多的平衡、理性,是有人性有良知的适度娱乐。
大汉王朝同样是世界上最辉煌的帝国,是当时的四大帝国之一,汉朝受文化基因以及儒家思想影响,并不支持过分娱乐,因此类似于罗马由政府组织的娱乐活动少之又少,记载于史书中的仅有两次。
第一次在武帝元封三年,第二次是元封六年,两次都是百戏表演,持续时间都很短,且根本目的并不是为了娱乐,只是因为外交需要而允许百姓参加,以彰显国家富庶繁荣。
汉朝最主要的娱乐方式是乐舞百戏,乐舞表演团体有两种形式,一种受王宫富贵豢养,专门为主家表演,如汉朝的乐府,就是专门为皇家表演的娱乐机构。
另一种是社会性团体,大型表演团体比较正规,演员人数多,有歌舞、杂技、幻术等各种表演,小型团体则多为三五人构成,与集市中流动卖艺,多表演一些注重个人技术的项目,如喷火、弄瓶、倒立、跳丸剑等。
汉朝同样有竞技性的娱乐活动,如斗兽和角抵,但提倡点到为止,只决胜负不决生死。汉朝前期,斗兽的参与者甚至是皇帝和诸侯王本人,如史料记载汉武帝能手格熊彘,昌邑王刘贺斗彘弄虎,一直到西汉中期,皇帝诸侯王亲身参与斗兽的风俗渐渐减少,由参与者转为观赏者。
在汉代出土的画像砖中,斗虎斗牛的场景极为常见,多为斗士拿剑与虎搏斗,供权贵观赏。与罗马斗兽不同的是,汉代斗兽多为表演,并不是为了杀戮,斗士一般不会命丧虎口。
后来由于一些意外情况,如汉元帝在观赏斗兽表演时险些为之所伤,又如广陵王刘胥死于斗兽,斗兽表演不再是与有野性的猛兽搏斗,而是驯化野兽让其掌握表演技艺进行娱乐表演。
角抵本是一项战斗技能,在铁制兵器普及后转为表演技艺,角抵既有赤手搏斗,也有比拼兵器技艺的较量,汉画像中对此也有描绘。
除了这些,汉朝还有广泛的非身体对抗性竞技娱乐活动,如六博、围棋、赛棋,还有斗鸡、斗鸭,投壶、酒令、射覆等等多样繁华的娱乐活动,但汉朝人从不把娱乐活动看作生活最为重要的事件,汉朝没有罗马一年100-200天的假期,没有持续120天的盛典,但精神上同样充实。
古罗马帝国和大汉王朝的文明起源都是农耕文明,之所以娱乐活动如此不同,主要是因为发展趋势的不同。
古罗马人为什么可以什么都不做,只需要看戏剧,看角斗表演,看战车比赛,因为罗马帝国的本质是殖民掠夺,战争与掠夺是罗马人的印记,罗马帝国的整个时期都没有停下侵略扩张的脚步,通过发动战争夺取城市掠夺财富,将战俘与战败城市的人民当做奴隶买卖,大量的财富和奴隶通过战争流入罗马各地。
据统计,公元前200-前157年间罗马帝国靠战争赔款和掠夺得到的财富共3.9亿第纳尔,占当时国家收入的2/3,两次布匿战争更是获得了近30万的奴隶。罗马人因此可以不劳而获,为了娱乐而娱乐。
但汉朝不同,汉朝从未改变农耕文明的本质,从未依靠强大的武力殖民掠夺,因此财富需要自己劳动获得,通过积累获得,因此全国自上而下都明白财富来之不易,没有奢靡挥霍的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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