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合格斗女子第1人有颗少女心 魔鬼身材像演员
周日下午打开电视,看见唐金并不是件稀罕事,甚至对于不少综合格斗的爱好者而言,能看到这个梳着非洲脏辫的女人比赛是一种享受。但今天下午,她在屏幕中的擂台上只出现了4分钟——一连串的地面砸拳,使21岁的埃及姑娘爱雅丧失了招架之力,唐金顺势用两条腿钳住对方的颈部和胸部,使出了擅长的手臂十字固,29岁的唐金不到4分钟便轻而易举地结束了战斗。
“搏击玫瑰”,这是别人给她封的名号,用来形容这个男性圈子里不可多得的女将,也用来肯定她的身材与相貌。可唐金觉得自己更像玫瑰长茎上的刺,铿锵有力地迎接挑战才是她成为“综合格斗女子第一人”的立足之本,“我喜欢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似乎注定了唐金必须足够顽强才能满足与生俱来的好奇心,可最初,她的好奇心与武侠小说有关。
“小时候金庸、古龙的作品我几乎都看过。”里面行侠仗义的桥段在唐金心里刻下了“大侠”的轮廓,自认为“皮实”的东北姑娘便一刻不闲,夏天爬树,冬天滑冰,心里琢磨着“我如果生在古代,那肯定是一个女侠,如果生在抗日的年代,肯定去参军打仗去了”。只是,唐金现在的记忆力不比8年前刚到北京学武时“一天能背一首诗词”了,现在尽管《琵琶行》仍不在话下,可小说和影视剧中那些让她心动的大侠名号,却卡在唇齿间,变成了一个只有在她心里清晰可见的印象,只是很多年前,“家里那边几乎听不到有习武的人,父母也觉得女孩就要有女孩的样子。”
“我要找到一个能圆武侠梦的方法。”2007年,“迫切想看看世界”的高中肄业生唐金,来到北京投奔做生意的姐姐,亚运村附近的服装店成了落脚之地,得空时,她会在奥体中心附近溜达,“看看有没有武馆之类的”。推开一间教小孩跆拳道的工作室大门,唐金遇到了刘普雷,她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大学教授”模样的人在2005年将MMA(综合格斗)引入中国,更没想到这次碰面会让自己的武侠梦着落在现代搏击的擂台上。
刘普雷曾向媒体表示,起初自己并没过多关注唐金,半年后,一个美国的赛事经纪人请他帮忙介绍“身材像模特、长相像演员、搏击水平能上擂台”的女孩,认为“商机很多”,可当时国内的女拳手基本上都在专业队,且具有前两个条件的女孩,“谁愿意被打得鼻青脸肿?”人选一时空白,“后来他看见唐金,便说‘她这样的就行’。”面对“你想打职业赛吗?”唐金想都没想就点了头,“当时对上擂台的概念还不清楚,但我看过两场比赛,在别人感叹‘这个选手真帅’时,我心里想的是‘我什么时候也能站上去就好了’。”
第一战,练了4个月的唐金和名列江苏省女子摔跤前3名的对手纠缠满3个回合,点数落败,气势不输。唐金的这条路走活了——她被一家俱乐部看中,成为中国第一个签约的职业MMA女选手。可是,当时算不上中国职业格斗发展的好时候,“通常一场比赛能挣1500元,公司分一半,如果受了伤,得自己花钱治,最后便所剩无几了。”更糟的是,俱乐部老板转做了其他生意,搏击俱乐部也渐渐成了健身俱乐部,唐金过上了每天和师兄弟找训练馆训练的日子,“上午在东边,下午在西边”,为的就是有机会打一场比赛,“拳手就是为了上台,而这种机会在当时,一年也不过四五场。”
唐金想过放弃,但又不甘心,“毕竟自己走上这条路的年龄,在专业队,女拳手都准备退役了。”于是,和师兄弟在春秀路一个小区里组建了搏击俱乐部,顺便去影视剧组担任教练以捱过事业的冬天。幸运的是,去当教练的唐金却意外被导演相中,过了一把在电影中飞檐走壁的瘾,“现在演过两部电影和一部电视剧。”而在成为电影《无极限》的联合主演后,唐金迎来了另一个突破——中国第一个打俄罗斯笼斗的女选手。
“关在铁笼子里打,里面有3个人,你、对手还有裁判,外面围满观众。”经纪人的这句话,是唐金点头前对笼斗的所有认识,她把经纪人的眼神视作对自己勇气的考验,“外国人敢打,我为什么要怕?”可真的在现场看见那个冰冷的八角铁笼时,唐金还是感到了挥之不去的压抑,“这和围绳是两回事儿。”
2011年,唐金已经记不起那次比赛的城市,但训练馆里没有一点装饰的红砖墙、令人“穿越”到上世纪80年代中国的建筑与宾馆陈设,赛场里的反差令唐金更加印象深刻。“看台上挤满了人,八角笼的周围则放着大大小小的餐桌,白色的桌布上摆着洋酒,桌边的男女穿着西装和礼服,很隆重。”唐金坐在场边,看着眼前不时有工作人员忙乱地用大毛巾擦抹溅上台面的血渍,泰拳职业拳手阿听向她示意“心脏快跳出嗓子眼了”,“他可是有参赛200多场资历的擂台惯将啊!”可直到这时,唐金对对手依然知之甚少,“直到看见她,才知道来者不善,此君有着克格勃严酷训练的背景,多次参加国际性桑博、泰拳、笼斗职业大赛,拥有全俄桑博、拳击、泰拳、笼斗数条金腰带,在俄罗斯是众所周知的明星人物。”而走进铁笼的双方,除了不能抠眼睛、踢裆部和击打后脑,这场对局几乎没有限制规则。
出人意料,在全场6000人的声浪中,唐金竟然和对手势均力敌了两个回合,还逼对手使出不少小动作,可惜最终判定对方因体重较轻而获胜。但唐金并未沮丧,而是记住了俄罗斯教练和队员对她说的:“哈嘞绍(俄语‘很好’)。”
不懈拼搏的同时也相信命运,唐金曾用过一个网名“天眷顾唐金”。她把“女汉子”看作为人所知的一面,也强调生活中“邻家女孩”的一面,“我不是淑女,但平常坐那儿也很安静,如果我把擂台上的气势拿到生活中,那就没人敢跟我做朋友了,太吓人。”她靠在棕色的皮沙发上,说了会儿话便从端坐改为斜躺,脚上穿着一双老虎爪子式样的毛绒拖鞋。姿势换了,话题也变成了服装、咖啡、什么时候敷美白面膜和保湿面膜,还有那款和她非常相配的越野车牧马人,但她选了橘红色,在黑色的后车窗上贴了“偶是新手”的卡通贴纸。
或许对这类话题尚未尽兴,采访结束不久,唐金在朋友圈发了一组照片:靠着擂台,一半身子倚在围绳上的她在头上架了一副墨镜,顺滑的头发代替了比赛时能看见头皮的脏辫,一只紫色的毛绒玩具熊几乎挡住了她平常在擂台上展示的傲人身材,摘了护齿,唐金躲在这团紫色的绒毛后露出羞涩的微笑,“从小到大没有人送过我娃娃,等着这么多年,实在等不了了,今天自己去买了一个。”照片上,她淤血未散的左眼眶像画了淡淡的紫色的眼线。
本报记者 梁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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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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