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争"成AlphaGo软肋？ 多名冠军称其仍有漏洞

昨天，李世石(右一)携女儿准备进入围棋室参赛。 新华社发

　　本报记者 王洋

　　0比2，韩国首尔四季酒店内再度传出李世石败北的消息。昨天下午，代表人类迎战谷歌人工智能程序AlphaGo的世界围棋冠军李世石中盘告负，再输一阵，AlphaGo率先拿到了本次“人机大战”的赛点。

　　李世石：我没什么机会取胜

　　“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又输了，(对于失利)没什么好说的。对手下得比首盘更完美，我确实没什么机会取胜。”总比分0比2落后，让18座世界冠军奖杯得主李世石没了往日的沉着、自信和霸气，发布会上他低着头不断抠着手指。

　　昨天的比赛用时要长于首盘，对弈双方都用光了2小时的规定时间，进入了1分钟的读秒落子阶段。李世石吸取了首盘失利的教训，本场执白出战，序盘阶段稳扎稳打，并在局部确立了优势。但随着战局深入，李世石出现了失误，且没有抓住AlphaGo的细小漏招，导致中盘过后始终形势紧张。此后，面对读秒压力的李世石无法深思熟虑，仓促落子。而AlphaGo凭借精确计算，将优势化为胜局。

　　面对两连败，且让AlphaGo率先拿到赛点的不利局面，李世石颇感惭愧。“虽然已赛过两盘，但直到现在我都没有找到对手的弱点。0比2落后，让后面的比赛变得更困难，但我仍会力争一胜。”

　　下一盘比赛是否需要调整策略？李世石答：“通过今天的棋局来看，中盘之后AlphaGo很难对付。我只有在前面积累明显的优势，才能让最终获胜的概率大一些。”

　　研发者赞AlphaGo有耐心

　　看到电脑胜利在望，AlphaGo研发团队负责人、谷歌人工智能公司DeepMind首席执行官戴密斯·哈萨比斯赛后表示，“今天的比赛非常非常精彩、激烈。我们非常高兴看到它取得了这样令人吃惊的成果。”

　　能让世界冠军李世石连败两场，且输得毫无办法，AlphaGo展现出了令人恐怖的对战实力。职业围棋界也普遍对电脑后半盘利用精确计算走出几乎滴水不漏的招式发出赞叹。对此，哈萨比斯说，“一直到中盘我们都没有感到优势，虽然我们不太懂(围棋)，但AlphaGo确实非常有耐心，尤其是在后半盘，表现得似乎已洞悉一切，胜算在握。”

　　这两盘比赛是否发挥出了AlphaGo的极限水平？哈萨比斯答：“相比去年，AlphaGo已有了很多进步，能使出一些创新性的招式。我们也经常会对它做一些评估，希望找到它的缺点，所以我们很需要李世石这样的优秀选手来与其比赛，帮助它提高。”

　　“劫争”是AlphaGo的软肋？

　　相比于韩国及国际围棋界对AlphaGo的关注，昨天的比赛过后，中国多名与李世石多次交手的顶尖职业棋手都对李世石的表现提出了同样的质疑——李世石放弃了自己最擅长的“劫争”，在可以通过“打劫”来逆转形势的关键时刻没有放手一搏，而是走出了相对保守的软手。

　　赛后发布会上，有记者问李世石在与谷歌签署的保密协议中是否包含不能“打劫”争胜的条款，“劫争”是否是AlphaGo的软肋？对此，李世石委婉地回答：“这盘棋我中间确实有胜机，以后的比赛会尽力下好。”

　　这个回答显然无法解除中国职业棋手们心中的疑惑。

　　世界冠军柯洁昨天说，AlphaGo通过这两场比赛表现出了很强的判断力，而李世石却没有摸到它的底。“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李世石没有挑起任何‘劫争’，这很奇怪。说实话，我个人是比较害怕‘劫争’的，因为‘劫争’比较考验棋手的功力。”柯洁希望后面的比赛能出现复杂的“劫争”，“毕竟‘劫争’是围棋艺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柯洁再次表示出对AlphaGo的不服，“大部分职业棋手都不服气，觉得李世石下得太糟糕了。”不过，柯洁也搞不清李世石在比赛中为何出现那些明显的失误，他甚至说自己有信心战胜AlphaGo，“胜算大概在六七成”。

　　另一位世界冠军、孔杰九段则在双方首盘比赛前就猜测，李世石与谷歌的保密协议中可能包含不能“打劫”的条款。昨天作为解说嘉宾，孔杰对李世石中盘形势不利的情况下没能在右侧挑起“劫争”表示不解，他认为这是李世石最擅长的招数，弃之不用有些可惜。

　　难道说，实力如此强大的AlphaGo竟然连围棋入门级的“打劫”都不会吗？需要李世石禁用“打劫”才能完成“人机大战”？

　　尽管在与李世石的两盘比赛中，AlphaGo没有挑起“劫争”，但这并不表示它不会“打劫”。记者昨天仔细查看了资料，发现在去年以5比0击败欧洲围棋冠军、职业二段樊麾的第5局比赛中，AlphaGo使用了“打劫”。那次“劫争”持续了十几手，最终樊麾消劫后形成转换。

　　对此，世界冠军罗洗河认为，AlphaGo还是存在一些明显漏洞的，比如布局和“劫争”。罗洗河本人不但喜欢和电脑对弈，自己还写过计算机围棋程序，因此他的发言具有权威性。他表示，电脑围棋程序在对弈时，在有些算法上有优先权限，而类似“劫争”这样的招法一般是最后的选择。换句话说，在电脑认为可以保住胜局、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会用更简单和直接的办法来比赛。

　　对于谷歌方面是否与李世石签订了“不能‘打劫’”的协议，罗洗河不敢确定。他认为，如果真有类似协议，那即便AlphaGo 5比0获胜，也无法说明电脑能战胜人脑，因为这是“不平等条约”，会让双方差距明显，甚至可以说下的“不是一种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