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在行走丨新疆禾木村的慢生活

范月秋

旅游大巴缓缓进入阿尔泰山中，山路盘旋，雨雾缠绕着山体，好像在进入“挪威的森林”，又有谁想到这里竟然埋藏着数不尽的宝藏呢？阿尔泰山又叫做金山银山，“阿尔泰”在哈萨克语中意味“六个月”，从汉朝就开始开采金矿了，至清朝在山中淘金的人曾多达5万多人。

想到新疆作家李娟在《我的阿勒泰》中写到了采木耳的人。女人们疯狂地能吃苦，腰间绑着几张塑料袋，几个馍，就能进山十天大半个月，用编织口袋装采集的木耳，困了就把塑料袋铺在地上，裹上大衣就睡一觉。淘金的人，采木耳的人，都是一种比任何物质都坚韧的物种吧。

摇摇晃晃，山路十八弯，空气清新得好像把肺都洗了一遍。两个多小时的盘旋，就要达到喀纳斯景区贾登峪了。

贾登峪是一个被云杉和落叶松环抱的山间盆地，是进入喀纳斯景区的门户。秋天的喀纳斯，美得让人怀疑人生啊。金色的桦树叶、火红的欧洲山杨、杏黄的落叶松、四季常青的松柏绘制着一幅让印象派大师都相形见绌的画作。

喀纳斯的湖水是翡翠色的，近处的树林，有的树干潜入湖中，有的则伸向了远处的冰川。天空蓝得好像马上就要滴下一滴来。

在山下的喀纳斯村，我们参加了图瓦人的家访。图瓦人是蒙古族，据说是成吉思汗西征留下的老弱病残，据说目前我国境内只有2000多图瓦人，分布在喀纳斯、禾木、白哈巴三个村落，在旅游开发前他们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图瓦人也奔上了新生活。演奏苏尔的小伙子十七八岁，打扮很潮，穿着连帽T恤衫和 AirJordan球鞋，有点像周杰伦，进来就关门开吹，这让原本清亮悠扬的苏尔混搭了一点流行的元素。呼麦听着很厚重沉郁，声量恢弘，好像口腔里在竞技铁人三项。

不能不去大名鼎鼎的禾木村。

曾经在抖音上看到一个好笑的视频，一位带帽穿马甲的大叔，站在一个山头的平台上，拿着高音喇叭，向周围举着“长枪短炮”的摄友们喊着：好了，现在白平衡打自动，感光度100，光圈优先……这群人，拍的就是禾木村。

我从摄影家的照片中，看见的禾木村是这样的：禾河谷上方水汽升腾，安静的村庄、苍莽的森林，泛着白霜的草地笼罩在浓雾之下；当太阳跃上东边的山头，一栋栋木屋里升起袅袅炊烟，与晨雾完美交接，就像一杯刚拉花的焦糖玛奇朵。

但我真正爬上俯瞰禾木村的观景台时，发现的却是另一幅景象。晨雾与炊烟已经退场，阳光之下的新鲜事是东边升起的热气球，还有禾木桥上爬行的游客。河边的白桦林是真美，光影随烟白色的树干交错斑驳，投影在赏景的人儿的脸上，漫漶出一股“情怀”。

想刻意在禾木村里找景点恐怕会失望，但村子里真正的慢生活，倒是可以让手机拍到没电。路途遥远使得游客并不多，客栈餐馆小吃店咖啡馆不紧不慢地做着自己的生意，一群群牛羊嚼着口粮也不紧不慢地走在村道上，旅馆老板开着“托儿车”载着离开的旅客也在村道上慢慢走着，青年旅舍的姑娘扛着几床白色被褥漫舞式地搭在院子里晾晒。白云在北边的美丽峰上缓缓地飘着，五彩斑斓的热气球在东面的禾木上村缓缓上升，网红小吃马宝禄牛肉在河边的一口大锅里慢炖着，禾木河持续地缓缓地流向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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