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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军远东陆战队上校:日军永久火力点让我瞠目结舌

  • 来源:互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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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16-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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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过九旬的西普卡至今关注中国新闻

  西普卡战后留影

  西普卡所在的34师进入中国街 供图/西普卡

  法制晚报讯(记者 黎史翔 实习生 王东方)“从莫斯科到基辅;从满洲里到哈尔滨;血雨腥风后迎来阳光明媚;乌云无法遮蔽太阳;黑暗永远战胜不了光明;我们久经沙场终于回到故乡。今天的和平是过去的付出,子孙们绝不能忘。”年过九旬的俄罗斯老兵西普卡上校接受《法制晚报》记者采访时,附上了这首亲笔所写的《北京与莫斯科》小诗。

  这份感慨,源于刻骨铭心的战争岁月。

  西普卡曾参与解放远东,且在苏军远东陆军军区身兼要职。70载过后,这位老将军仍有着让记者惊讶的记忆力。“在苏联和蒙古之间,日本人建成了距离超过一千公里有8000个碉堡和17个遍布电网地雷的警戒带。这在当时让我瞠目结舌。”打鬼子的日子一经提及便历历在目。

  尽管身经百战,发起进攻前,不得已用泄洪方式支撑坦克横跨松花江的经历,则至今仍让他胆战心惊。不过,这段过往也让他喜欢上中国人。

  西普卡告诉记者,遗憾的是自己老了,身体再也不能支撑他远行。“再去中国可能永远是个梦了。”

  严阵以待

  苏军重火力抗敌 “日军永久火力点高达上千个”

  自纳粹德军投降后,日本军国主义在四个月后也全部溃散。而苏军在远东的军事力量,是迫使日本尽快投降的重要原因。

  “我在和德国打完仗后,便与其他指挥官被派往远东,也就是今天的哈巴罗夫斯克。后来委任指挥苏军远东陆战队。当时我在位于比罗比詹(俄罗斯犹太自治州首府)的15军服役。”西卡普上校记忆中,苏联军队经常组织各种学习活动、比赛等。上到指挥官、士官下到士兵都要经常上课,接受战术战略教育。

  “所以我们很快熟悉并掌握了各种亚洲国家进攻的战术和技巧。指挥部还进行各种演习,开展经验研讨会等。我在15军得到了很快的提高。学习过后我被陆军总部任命为34步兵师师长。”他清楚地记得,当时在满洲里和库尔斯克岛中间驻扎了苏军三个师,一个旅和一个航空团。这样重火力布置是为了对抗日本人的严阵以待。

  西普卡上校告诉记者,在苏联和蒙古之间,日本人建成了距离超过一千公里有8000个碉堡和17个遍布电网地雷的警戒带。

  “我曾参加过1939年的苏芬战争,那时候我就知道什么叫永久火力点。但日本人的永久火力点高达上千个,这在当时让我瞠目结舌。日本的敌对政策让苏联不得不在满洲里和萨哈林岛上停驻40个师团。”他说。

  遇到对手

  目睹日军屠杀平民 “他们只想赢甚至不择手段”

  西普卡上校目睹了日军的“不光明之处”——他们滥杀无辜,大量屠杀在萨哈林岛上的苏联平民,奸淫妇女以及挑拨离间之事无恶不作,毫无军人气节。

  “1941年至1942年,在苏德战场上和德军交战时,我们把和德国人的较量称为男人间战争的话,这一概念在日本人这儿完全不适用。”西普卡上校告诉记者,日本人指望这场战争翻盘,瓜分世界。他们是全民族在战斗,无论老幼妇孺。他们只想赢,甚至不择手段。

  不过,意识到这一点后,苏军调整了战斗思路,不再小看日本。

  后来,西普卡被任命为先锋队所在团的团长。提到这段经历,西普卡还记得自己那时的一些“小脾气”。“我的副团长伊萨耶夫中校,负责政治事务。开始我们相处得并不和睦,伊萨耶夫中校年纪大,有丰富的生活经历,对我帮助很大。但我那时候年轻气盛,不喜欢别人对我指手画脚。”他坦言,自己不顾劝导,经常刚愎自用。

  不过,在一次团指挥官会议上,西普卡了解到,只有两个排长是比自己年轻,其他士官都年长于他,而且由于在远东服役时间长,他们非常了解当地地理和气候特点。之后,西普卡便放下架子,请他们帮忙研究解决棘手问题。

  坦克过江 横渡松花江桥梁载重不够 “只能用泄洪增加浮力”

  曾经的作战经历,似乎已刻入西普卡骨子里,其中于松花江发起进攻的一幕最为清晰。

  “进攻的前十天是最难熬的,每天关注敌情不下12小时,而且日夜倒班甚至睡在野外,食不知味。我们做好了冲锋前的所有准备工作并做好记录。令人高兴的是,上级很满意我们的工作,并且加强了我们的给养和装备。” 西普卡讲述中兴奋难掩,“我们对敌人做了全方位的侦察,和空军海军方面也达成了协议。一旦出发,开始渡江时空军便发射烟幕弹转移日军注意力。”

  世事难料,就在西普卡所在部队准备抗敌前,却因所处位置遇到坎。

  当时,作战车和坦克需要横跨松花江,但是那时松花江桥根本没有这么大的载重。过桥的道路仅能负载3吨-5吨的重量,而一辆坦克少则几十吨,多则近百吨重。

  “团部想了好多方法都不尽如人意。最后只能剑走偏锋,用泄洪的方式在桥梁支撑下给坦克提供额外的浮力。”西普卡快速回想当时经历的每个细节,“8月份黑龙江是雨季,为了提高松花江大桥的瞬时水位,我们不断勘察松花江干支流的洪流时间,以便在坦克过桥时能够顺利泄洪,瞬间提供巨大的浮力为桥梁减压。这也是我们当时想出的唯一办法了。这个方案令很多参谋官唏嘘不已。士兵们也曾因此一时一蹶不振,因为他们觉得这是白白送死。”

  西普卡说,一旦他们没有把控好洪流时间和坦克行驶速度,部队的坦克营就葬身黑龙江。

  “我知道战争一定会带来伤亡。可因为技术上的不成熟,以似乎下赌注的方式来决定士兵的生死,直到今天我也不想经历第二次。”70年后, 西普卡仍心有余悸。

  战友情谊 百姓拿出舍不得吃的干粮 “我们很感谢中国人”

  说到和中国人民的情谊,西普卡很激动。他告诉记者,这主要是因为自己认识的所有中国人,都是让他喜欢的。而自此建立起的革命友谊,可谓应了中国的一句话——患难见真情。

  “说实话那时候中国满目疮痍,尸骸遍野。尽管如此,解放区的中国人还是热情地欢迎苏联军队。”西普卡将此解读为,“他们知道我们是解放者、是朋友。”

  西普卡中国战友的儿子,目前在俄罗斯做生意。他一到彼得堡,就来看望西普卡,还送上中国茶。而几十年过后,西普卡仍时刻关注中国的动态,尤其是二战新闻。

  “我们很感谢中国人,他们的热情和欢迎让我们深受感动。我军所到之处,都能看到中国老百姓夹道欢迎。他们会把家里舍不得吃的干粮给我们。”西普卡记得,“一次突袭交锋后,警卫员为了保护我,肚脐旁边三公分处中了流弹。我们的军医数量少,忙不过来。我团又紧缺青霉素,日本人牢牢把握制空权,物资送不进来。当时,一个中国老先生给我的警卫员做了手术,还熬了中药,救了他一命。从那时起,我就很相信中国的中医了。”

  而这份缘,至今仍在延续。前一段时间中国医生来彼得堡为西普卡看旧伤。

  延续和平 老兵常进校园口述历史 “每逢胜利日更渴望和平”

  西普卡是俄罗斯西北地区老兵协会会员,这一组织除了平时会安排各种活动外,还会走进中小学给年轻人讲述二战故事。他告诉记者,苏联参加过两次世界大战,付出的伤痛和牺牲都很大。而老兵们给俄罗斯年轻一代上历史课,就是为了让他们绝不能忘记过去的伤痛。

  在西普卡上校心底,最值得纪念的日子就是5月9日俄罗斯卫国战争胜利日。对于他,这是战胜法西斯德国的胜利日,是俄罗斯民族解放的胜利日。每逢这一天,西普卡上校都会在胜利日阅兵后参加下午“不死的军团”游行集会,从复活地铁站出发,到宫殿广场。而围观群众都会跟曾参加过二战的英雄们高声言谢,并大呼胜利。

  “我不知道还能完整地走几次涅瓦大街,但是我每走一次,我心里就更加渴望和平。” 西普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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