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岁河南老兵将参加9·3大阅兵 抗战中两次负伤
老人的身上有着多处弹伤
即将去北京参加阅兵式,回忆起当年打鬼子,96岁的钟飞老人仍心情激荡。
□记者李红汛文平伟摄影
80年前,16岁的钟飞加入抗日队伍,此后又历经解放战争、抗美援朝的浴血奋战;今年6月初和6月中旬,济南军区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有关负责人分别来看望钟飞时,给这位96岁老人“下达”新“军令”:参加在北京举行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日阅兵仪式,加入“老兵方阵”,随受阅部队一起经过天安门广场。7月13日,由北京方面特派的制衣专家登门为钟飞量身,为他赶制军装、军帽和军靴。
昨日,在平顶山军分区干休所,正在家中的钟老一见记者,就兴奋地拉着记者一同与他分享这个好消息。
9月3日,受阅“老兵方阵”中将有河南老兵身影受到邀请
今年6月23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透出消息,9月3日在北京天安门举行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日阅兵仪式上,将首次设计“老兵方阵”,这个消息一经发出备受关注。更让人激动的是,在这个方阵中将出现一位河南老兵的身影:钟飞——平顶山军分区干休所正师职离休干部。
昨日,在平顶山军分区干休所,等在家中的钟老一见记者,就高兴地将自己接到通知要去北京参加阅兵的消息告诉了记者。虽然已是96岁高龄,虽然已刀刻额头,霜染须眉,但身体硬朗的钟老说起话来,仍声音洪亮。
钟老告诉记者,他16岁参加抗日游击队,后编入新四军。先后参加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时期和抗美援朝重大战役。1973年3月4日,他从周口军分区调到平顶山市,任平顶山人民武装部(现为平顶山军分区)部长,离休后一直从事关心下一代工作。
钟老的老伴在一旁向记者透露,今年6月初和6月中旬,济南军区和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有关负责人分别来看望钟老,通知其参加阅兵仪式;7月13日,由北京方面特派的制衣专家登门为钟飞量身,为他赶制军装、军帽和军靴。
“能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纪念日穿上军装,随受阅部队一起经过天安门广场见证历史,这对我是无上的光荣。我不仅今年要参加,而且争取10年后还能参加。”钟飞说。
参军抗日从小受到影响他16岁就参加了抗日
提起参加革命,钟老如数家珍。钟老告诉记者,他1920年出生于安徽省泗县包集乡罗庄村,是一个佃户家的孩子,12岁到14岁时在村上读过两年私塾,后来又到镇里上了一年多小学,因时局太乱,家里太穷,他被迫辍学在家。
九一八事变后,全国掀起了抗日救亡运动,钟飞也暗下决心“一定要去打鬼子”。1936年,16岁的钟飞加入了游击队地方独立团,到离家50多公里外的地方抗日。当年春节前,父亲到部队去看他,由于年龄较小,部队领导同意其跟随父亲回家过年。
在家待了不到10天,农历正月初五返回部队所在地时,钟飞才发现部队已经转移。直到1937年10月游击队回到苏北,他才又加入了游击队地方独立团。
1937年10月,南方八省的游击队改编为国民革命军新编第四军(简称新四军),叶挺为军长,项英为副军长。1940年8月,八路军第五纵队进入陇海铁路(今兰州—连云港)以南、津浦铁路(天津—浦口)以东、淮河以北的皖东北地区,部队和原在该地区的新四军部队及地方武装,包括钟飞所在的游击队地方独立团统一整编为八路军第五纵队。皖南事变后,1941年1月20日,中共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发布命令重建新四军,陇海路以南的新四军和八路军部队,分别改编为新四军第一至第七师和独立旅。1941年2月,以八路军第五纵队为基础编成新四军第三师,下辖七旅、八旅、九旅和盐阜军分区、淮海军区,钟飞就在新四军第三师七旅。
“毙伤日军4267人、伪军7369人,俘虏日军20人、伪军6847人。”虽已过了几十年,但说起新四军第三师七旅的战绩时,钟飞还是如数家珍。新四军第三师是淮北地区、津浦铁路以东,淮海、盐阜地区抗日斗争的主力部队。钟飞所在的新四军第三师七旅经常活动于苏北淮海、盐阜地区。
战斗中两次负伤伤疤在他身上留下战争“印记”参战负伤
“子弹就在身边飞,大家随时做好了牺牲准备。吃了今天的晚饭,说不定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战争历来是残酷的,钟飞和战友一样,历经了一道道生死关。
1944年秋天,新四军第三师七旅接到阻击敌人的命令,要在5个小时内急行军50多公里,阻止敌人向京浦(北京—浦口)铁路方向退却。在淮北灵璧县刁山,部队到达目的地不到半个小时,就与国民党军第三十三师及第十四纵队6个团3000余人展开了激战。
漆黑的夜色中,排长和钟飞一前一后跪在地上往前挪。突然,一颗子弹飞来,排长被击中倒地,子弹继续飞,进入了钟飞的左腿膝盖处,但钟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受伤,在他往前挪动去营救排长时,才发现左腿下半部分湿了,膝盖处剧烈疼痛。咬着牙,忍着疼痛,他挣扎着挪动到排长身边,发现排长已没了气息。后来,钟飞被赶上来的医护人员护送到附近的部队医院救治。“当时伤员很多,我这算是轻伤。”钟飞回忆说,子弹当时没取出来,只是进行了简单包扎。由于气温较高,加上环境恶劣,伤口处感染,膝盖处的肉开始腐烂。“后来生蛆了,一条一条往下掉。”回忆起这段经历,钟飞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记者看到,在钟老的左腿上,除了膝盖处留下的伤疤外,小腿上还有一处手掌心大小向下凹着的伤疤,那是因为在一次战斗中被扯掉了皮。
1940年冬天,钟飞跟着部队要过河穿越日军的封锁线,不想遇到了敌人埋设在河内的铁丝网。没有退路,钟飞和战友以肉体披荆斩棘,穿越了铁丝网。过了河,钻心的疼痛提示着钟飞,左小腿处一块皮被扯掉了,鲜血直流。钟飞抓起一把沙子抹在伤口上,找一条绷带绑上,就随部队继续前进,这处伤直到4年后才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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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兵式上还有哪些人参加?
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日阅兵仪式上,将首次设计八路军、新四军、东北抗联、华南游击队等英模部队代表编组受阅,首次安排将军领队参阅,首次邀请外国军队代表参加,还将安排参加过抗日战争、现在仍健在的老兵、支前模范和英烈子女代表参阅。
离休前钟飞还干了什么?
1954年至1958年,他到南京军事学院学习。1958年,他随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一军回到祖国,当时他们的军部设在开封,他任第一军作训处处长。1959年,他到第一军一师一团(在安阳)任团长。1965年,他到开封军分区做参谋长。1969年10月,他到周口军分区任副司令员。1973年3月4日,他来到平顶山武装部(1982年后改为平顶山军分区)报到,任武装部长。1980年,钟飞从武装部长位置上离休。
继续战斗
新中国成立后他又跨过鸭绿江抗美援朝
“1945年日本投降后,我所在的七旅从淮安向东北快速进发,当年10月,我们旅和八旅、十旅和独立旅及3个警卫团共37000人开始赶往东北。”钟老回忆。
当时,他在侦察连,行走在部队的最前面。由于负伤,他拄个木棍,腿走肿了,就坐坐马车。“走了一个多月,到达东北时天气已经很冷,战士们的耳朵、鼻子都冻烂了。”钟老说。1946年2月,部队到达东北后打的第一个歼灭战是在秀水河子镇。这场战役下来,歼灭国民党十三军八十九师1500多人。钟飞所在的七旅十九团缴获了国民党一个机械化团的30多辆大小汽车和一些装备,部队解决了一部分装备问题。
此后,钟飞所属部队又在四平展开了四次大战役。1947年底,钟飞随部队进关到通州,对北平的傅作义部队围而不打,北平和平解放后,部队挥师南下,一路打到了广州,直到新中国成立。
1950年8月,钟飞所在部队开往丹东,随后参加抗美援朝。在朝鲜战场上,钟飞为志愿军指挥部选址。第一站在大榆洞地下金矿,他带领侦察兵为志愿军找到了第一个指挥所,彭德怀就在这个指挥部里指挥战斗。“我所住的山洞离彭老总很近,几乎天天和彭总见面。”回忆起这些,钟老充满了怀念。
到1951年,钟飞已是志愿军司令部行政科副科长。1953年7月,朝鲜战场全面停火。
发挥余热
离休后帮助下一代寄语后人牢记抗战历史
看惯了生死的钟飞很豁达,也正是因为经历了战争的残酷,钟飞更觉得当今生活的珍贵。
1980年,钟飞从武装部长位置上离休。离休后,钟飞更有时间关心社会。在上世纪80年代,钟飞每天早晨都骑着自行车赶到劳教所,根据不同情况对劳教人员有针对性地召开座谈会,对他们进行教育,经常是一去就是一天。
1985年,平顶山成立关心下一代协会,1998年,该协会更名为关心下一代工作委员会,他任执委主任。在刚离休的日子里,他看到学生有叼烟卷、打架斗殴等现象,就主动到附近学校找到校长,要求为师生义务讲课。
在他家客厅西北角,记者看到一个长方形的木桌上一摞摞整齐地摆放着《人民日报》、《解放军报》、《参考消息》、《环球时报》和《学习贯彻<中国人民解放军政治教育大纲问答>》等书报。
钟老告诉记者,他现在生活很有规律,早上5时左右起床,然后到湛河堤上锻炼身体,上午不外出就看书看报或是上网看新闻,发现有用的或是感兴趣的就下载打印出来,或剪下来。
“人老心不能老,读书看报、锻炼身体一样也不能少。”在钟老的书桌上,还有刚打印出来反映国内国际时事动态的文章,床前堆放一大摞从各种报刊上剪下来的文章。
钟老思维非常清晰,每个战役的地点、战斗情况,甚至包括具体的日期,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自言,很怀念革命年代的艰苦岁月,但并不是向往旧时生活,而是希望那种精神能薪火相传。
“当今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要加倍珍惜,尤其是年轻一代,可不能忘了那段抗战历史。”钟老说出了他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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