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忆77年前父亲被日军抓走 当了伪镇长替死鬼
刘德成老人在文章中怀念父亲 仲冬兰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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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住玉器街48号的刘德成老人,今年已经80岁,昨天在漕河社区,老人说起当年父亲被日本鬼子杀害的往事,不禁湿了眼眶。1938年,刘德成的父亲被日本鬼子抓走之后,再也没能回来,在河边洗尿布的母亲都没能见到父亲最后一面,当时,刘德成只有3岁。
父亲被日军杀害,尸首都没找到
刘德成告诉记者,他的父亲叫刘静轩,镇江丹徒人,属于大户人家子弟,“父亲年轻时外出闯荡,来到扬州,在凤凰桥法华庵一家私塾做教书先生。”法华庵在原扬州纺校对面,现已不存,原址现建有邮局等。
刘德成介绍,当时,扬州有一个姓陈的人做了双面间谍,既给日本人送情报,又给八路军和新四军送情报。后来事情败露,日本人把姓陈的给抓了起来,他为了保命,就告诉日本人,他根本不识字,情报都是他委托私塾刘先生写的。“日本人就到我们家搜查,结果什么都没搜到,直接把父亲给抓了。我母亲那时候刚刚生养,父亲被抓走前,她正在河边洗尿布,父亲当时只是在桥头远远地跟母亲喊了声:‘日本人把我带走了。’谁知道,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那年我才3岁。”
刘德成说,当时和父亲一起被抓走的还有一个姓周的伪镇长,他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被关在了1号死罪牢间,而父亲只是被关在了3号无罪牢间。这个伪镇长家里有点钱,就花钱买通了翻译官,和父亲调换了牢间。“父亲做教书先生,没有什么积蓄,根本没钱去买通翻译,后来我母亲多方奔走,找人借钱,就在准备托朋友救父亲的时候,父亲已经做了伪镇长的‘替死鬼’,在扫垢山上(原苏北农学院附近)被日本人杀害了。”说到这里,这位8旬老人不禁哽咽起来,“因为当时我还小,这些都是母亲告诉我的,母亲说,后来连父亲的尸首都没能找到。”
孤儿寡母,日子过得异常艰辛
父亲一死,家里的顶梁柱没了,一家人日子过得更加艰辛:“在我下面还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孩子,在父亲去世后,没过多久这个小孩子也死掉了。”
刘德成说,那个被伪镇长买通的翻译官,家里面有亲戚开了个戏班,当时正好招唱戏的学员。看到刘家孤儿寡母生活不易,动了恻隐之心,翻译官就帮忙介绍刘德成8岁的哥哥进了戏班学戏。“哥哥在戏班里受了不少苦,我们家一个邻居和哥哥在一块唱戏,有一次他回来以后跟我母亲说,哥哥在邵伯唱戏的时候,晚上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只能睡在破庙里,还差一点生重病死掉,母亲一听心疼得不得了。”
不久,刘德成的哥哥跟着戏班唱到了上海。“我的姨娘、舅舅还有一个姨姐姐都在上海,我母亲就写信给他们,让他们帮忙把我哥从戏班里接出来。后来我舅舅就想办法把哥哥接出来送到姨姐夫那里学厨子,哥哥后来做了厨师,一直留在上海。”
刘德成告诉记者,他父亲是丹徒人,母亲是淮阴人,所以他们一家在扬州几乎没什么亲戚。“母亲真是很不容易,父亲被抓走的时候,她刚刚生完小孩。父亲被日本鬼子杀害后,她为了养家,先是到别人家去当奶妈,后来又帮人做针线活,省吃俭用供我上了6年的私塾。”刘德成说,他从14岁就开始当瓦匠小工,一直到20多岁才进工厂工作,后来在扬州轻工机械厂退休。
3岁丧父,成为他心里永远的痛
刘德成说,父亲生前没有留下一张照片,父亲死的时候他又很小,他只依稀记得父亲长得瘦瘦高高的,关于父亲其他的事情,全都是母亲告诉他的。“你想,一个孩子3岁就没有了父亲,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啊,到了现在,只要有人跟我提起我的父亲,我都忍不住要掉眼泪。”
去年12月13号,是我们国家第一个公祭日,那天上午,刘德成早早就坐在电视机前等候观看公祭仪式的直播。从公祭开始到结束,他的眼泪就一直在淌。
刘德成说,二十几年前他加入了扬州长跑队,平时也喜欢在队报上投投稿件,去年公祭结束,他特地写了一篇《一段难忘的家仇、国耻》的文章,写了父亲被日本人杀害的这段经历,被刊登在了长跑队的队报上。 通讯员 孙婧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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