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上海一个摊贩每天收入最多6000元 可养活3-5人
场面热闹,处境艰难
华界万商云集,租界很难立足
说起旧上海,人们立即就会想起电视剧《上海滩》。似乎人们只记住了大上海的十里洋场歌舞飞扬,抑或是黑帮林立街头火拼,但是你知道吗?在旧上海的顶峰时期,直接或间接从事摊贩工作的有四十万人,他们才是旧上海的最主要的构成部分。
1843年11月,上海正式开埠。两年后,开始设立租界。书中记载此时的上海为“洋楼耸峙、高入云霄,八面玲珑,玻璃五色,铁栏铅瓦,玉扇铜环。”繁华的上海都市吸引着大批“沪漂”来闯天下,小贩们就是其中一部分,说是闯天下,不如说是讨生活。
由于租界对华人限制较严,如果你想做小贩,最好去华界,也就是中国人的地盘。如在大小东门、南门一带就相当热闹,书中记载“万商云集,百货山积”。此时的城隍庙市场更是一个综合性的大市场,各种百货、小吃摊林立。《上海指南》记载:“尤以城隍庙为荟萃之所,摊贩杂陈,特别是小吃摊点,如老回香豆,豆腐干、韭菜饼。”
想做洋人的买卖吗?不是很简单。1865年,外国地产商于波尔德里和汉壁礼在洋泾浜开设专业菜市场,肉店、鱼行、蛋禽应有尽有。后来菜市场越来越豪华,欧式风格,钢筋水泥,完全室内。看似很高大上,但租金高,管理严。如英美租界工部局征收摊位费,每月2个银元,要知道,此时上海纱厂、丝厂的普通工人的月平均工资还不到10元。而且,工部局规定,为了卫生,水果售卖必须装入玻璃盒内,买玻璃盒子的价钱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1862年,上海人口50万,到1900年,上海人口已经达到100万。大批进城的难民首选职业便是摆摊。此时的南京路已经相当繁华,“市街广阔,房屋高耸,为沪上冠”。另外、福州路、广东路、山东路也是摩肩接踵。想在这些地方立足很不容易,光是地痞流氓就惹不起,一些专门敲诈勒索的“瘪三”到处收保护费,黄金荣当年就干过这个,丁力也是被欺负的卖梨小贩。如果你期待精武门的兄弟来抱打不平,那基本没可能,陈真是真没有,但斧头帮却很多。
旧货摊贩6千户,小吃摊更多
抗战期间,难民涌入、工人失业,就连犹太人也摆起了摊。“各贫陋街巷之空地上及里弄内,添设大批不领执照食物摊”。如果你想做旧货生意,这时是个好机会,各种旧货市场大量出现。收旧衣服、旧家具、旧书籍、旧无线电,就连抽大烟的烟枪都有。根据统计,仅英美租界当局给旧货摊贩所发执照就有6741户。在提篮桥的德奥居住区,犹太人从事理发服务及鞋帽服装、五金、面包小吃的零售,望眼舟山路上,一片异域风情。
摆摊也要根据的自身资源、商业头脑、经济实力及市场行情决定。比如,收旧货的虽然生意不愁,但利润很低,收入最微薄,是各种摊贩、各行业里最低的。测字算命摊是无本生意,但你要置办一身好行头,打扮得像个教书先生。大世界附近,是测字算命的根据地。做服务业,如剃头、修脚、修鞋、修车、画像、刻字都需要手艺,尤其是晚清时,还有给人梳辫子的。卖膏药的也得会忽悠才行。即使说书唱戏的,也需要一副好嗓子。
另外,你是选择固定摊贩还是流动摊贩也需要考量的,固定摊贩租金、捐税压力大,流动摊贩虽然租金捐税交的少,但时刻被警察赶。那年代,警察也具有城管的职责,警察一来,摊贩四处奔逃的场景到处都见。呵斥、辱骂、勒索,甚至殴打小贩也都是家常便饭。
真正最多的摊贩还是卖蔬菜、瓜果与小吃的,毕竟这是生活所需。凡是繁华地段,必是小吃摊林立。以各种早点、面食、小菜、点心为多。如大饼、油条、锅贴、麻球及各种粥品。1910年的《国画日报》记载卖馄饨的场景,“大梆馄饨人人敲,码头担子肩上挑,一文一只价不贵,肉馅新鲜滋味高”。张爱玲曾写道:“弄堂马路,叫卖声不绝于耳。‘豆腐——花’!‘豆腐’两字一带而过,‘花’字拉长音”。
卖报收入勉强养活一家三口
摊贩收入到底几何呢?1946年《文汇报》记载,一个摊贩每天收入约1000—6000元,基本可养活3—5口人。不过不要得意,此时的通货膨胀率相当高,买个菜都要带成捆钞票。1949年6月统计,菜贩月收入折合大米购买力则是195—600斤;修车摊是500—780斤;百货摊是120—1560斤,百货明显收入差距过大。横向比较,同一时期各大公司的职员工资的购买力则是,永安公司361—1044斤、电车公司493—1445斤、自来水公司是515—802斤。可以看出,摆摊的明显不如人家公司上班的。据当事人后来回忆,抗战胜利后,报贩从头贩那里批发报纸,每张5分钱,零售则是7—9分钱,每天二三百份,也能勉强维持一家三口人的生活。
大上海居不易,尤其是底层的摊贩们。1930年前,石库门的单间,月租6—20元,根本不是摊贩所能考虑的。几年后,石库门的房东也学会了打隔断群租,吸引了小贩、小职员、工人、妓女各色人等,但拥挤噪杂环境差。此时,更多小贩选择住平房,月租金在2—4元,还有住棚户区的,草席搭建,时常与垃圾堆、粪坑为邻。
虽然在旧上海摆摊也能养活一家人,但要是想遇到冯程程,来个说走就走的爱情,以此飞黄腾达,那只是天方夜谭了。贩夫走卒一直是社会底层,甚至被当时的报纸称为“美丽都市的虱子”,更是警察巡捕眼里的“过街老鼠”。尽管如此,混得好些的小贩回老家时,还是依然可以身着西服革履,头戴礼帽,一副高冷的许文强表情,牵着乡下小芳的手,为她唱起“浪奔、浪流,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作者:陈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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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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