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降兵某旅排长龚利娟:从“小白”到尖兵
龚利娟跳伞着陆后解脱伞具。方聪/摄
“跳伞是勇敢者的游戏,每一次高空伞降都是对跳伞者内心的挑战。”入伍8年来,空降兵某旅排长龚利娟,从一名没跳过伞的“小白”逆袭为空降引导小分队队长,已经参加伞降任务200余次。
2012年,龚利娟参军来到空降兵部队成为一名通信女兵,虽然是在一线作战部队,但当时通信这个岗位,跳伞普及率却不高。“跳伞时你紧张不紧张?”“在空中俯瞰大地是不是特别壮观?”那时,龚利娟经常被朋友们连环追问,没有跳过伞的她非常尴尬。
2018年,龚利娟从军校毕业后回到空降兵部队。按照规定:新毕业干部必须先学跳伞。于是,她以一名老空降兵的身份,开始学习这新的一课。
来到干部补差跳伞集训队,龚利娟每天的训练量很大:早操5公里,400米蛙跳,100个负重下蹲,外加每天不少于8小时的伞降地面动作课目。空降兵部队有句老话:三肿三消,才上云霄。龚利娟在这种高强度的训练模式下,大小腿也在反复消肿中练得越来越“钢”。
虽然前期训练很扎实,但真背着伞上了飞机,龚利娟依旧十分紧张。“站稳站实,按顺序坐好!”机舱内,投放员提醒着注意事项。空中,飞机一路爬升,机舱外巨大的螺旋桨咆哮着。没起飞多久,龚利娟就感觉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小,心脏跳动的声音却越发清晰,两耳嗡嗡作响,高度紧张的环境让她产生了耳鸣现象。
唱战歌、反复拍手、不停做手势……在投放员各种“招数”的作用下,龚利娟耳鸣现象逐渐消失。她不停地深呼吸,拍打着双腿,努力为自己打气。
“嘀!嘀!”机舱内,黄灯亮起,龚利娟立即起身准备,竖起耳朵等候口令。
“跳!”离机信号灯响起,投放员下达口令。一步、两步……没走几步,龚利娟就来到机舱门口准备跳出。
离机口令在耳边响起,龚利娟果断跃出机舱。飞机高速飞行,使得她的身体刚出机舱门,瞬间就被一股强烈的气流带走,紧接着洁白的降落伞顺利打开。
“伞开后,之前积攒的所有紧张情绪瞬间消失,我享受着落入蓝天怀抱的感觉,空中出奇地安静。”龚利娟回想起第一次跳伞的经历依旧兴奋不已,“这就是跳伞的感觉,紧张刺激又美妙。”
2018年年底,空降兵部队组织翼伞骨干集训。翼伞具有下降速度快、携行量大、隐蔽性强等特点。但由于其操纵难度大、风险系数高、入门条件苛刻,就算是男兵,不少也很难转入翼伞训练。
“翼伞训练比圆伞累得多,女兵肯定吃不消。”大部分人都觉得女兵不适合跳翼伞。
“我们都成功完成了圆伞跳伞60次以上,没有出现过一次特情,完全符合翼伞跳伞条件,我请求参加翼伞集训。”迫不及待的龚利娟直接跑到领导办公室大胆请缨,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机关为女兵争取了6个名额。但条件是:“考核不合格,马上退出。”
“没有捷径只有练!”为了早日掌握翼伞伞降技能,龚利娟和女兵们开启了挑战模式:男兵练30分钟,她们就练1小时,男兵跑5公里,她们就跑8公里……一天下来,她们的腿肿得无法正常行走,吃饭都得扶着桌子。“男兵能做到的,我们也能做到!加油!”晚上在宿舍里,几个女孩子时常抹着眼泪相互鼓励。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历了1个多月的“淬火”,她们终于拿到了翼伞跳伞资格证。
“离机的时候脚踏实机门,身体一定要收缩紧。”离机前投放员反复提醒。
“跳!0001、0002、0003……”三步收腿,龚利娟脚踏机门的同时数秒,当数到“0004”时,开伞器开始工作,身体陡然失速下沉。按照开伞步骤,接下来的3秒:伞衣套脱落,伞绳抽出,降落伞打开。
“当我数到‘0007’时,我的下降速度依然很快。”根据多次跳伞的经验,龚利娟判断她的主伞张开不正常,来不及考虑,她果断拉出飞伞手环,飞掉主伞,随即备份伞顺利打开。“这短短几秒的时间,长得好像几个世纪。”谈起这次特情处置,龚利娟依旧心有余悸。
成功着陆以后,不少男兵对她竖起了大拇指,面对特情沉着、果断、正确、迅速的处置方式让战友们刮目相看。后来,龚利娟和女兵们顺利完成了翼伞集训,还陆续参加了武装跳伞、开双伞跳伞、夜间跳伞等任务。
翼伞集训归来,龚利娟带领女兵加入了空降引导队。空降引导队是空降兵部队的一支重要战斗分队,执行战斗任务时,需要先行伞降到达地面战场,快速完成武装侦察、测报气象资料、开设空降场等任务,是保障大部队伞降行动顺利实施的“急先锋”。
2019年初夏,一场空降综合演练在鄂北某地展开,龚利娟的小队受命担负此次演练的空降引导任务。
协调会上,龚利娟被任命为队长,带领6名队员共同完成先遣渗透、空降进入、侦察引导任务。当晚,她们拿到了演练场的概略地图,为了确保顺利空降,龚利娟和队员连夜分析了该地域往年同时间段的气象资料,选定空降场,提前规划了空中路线。
次日,凌晨5点,龚利娟带领队员准时出发前往机场。
飞机起飞后,很快就到了着陆场上空。机舱外,云层很低,地面若隐若现。
“快到空降场上空了,做好离机准备。”龚利娟和队员们迅速起立,调整装具,准备离机。
“大家一定要跟着我的路线操纵,我们地面见。”机门刚开,站在排头的龚利娟感受到冷风呼啸。
“跳!”龚利娟第一个踏出机门,其他队员按节奏鱼贯跃出机舱。
由于空中能见度差,正常开伞后,龚利娟几乎看不到队友,要精准抵达着陆点,必须控制好飞行路线。龚利娟一边判断空中环境,一边通过电台提醒队友:“不要慌,保持好队形!”空中,大家互相鼓励,通过不停喊话的方式判断彼此之间的距离和运动方向。
高度一点一点降低,龚利娟和队员们好不容易破云而出,却发现地面着陆环境极其复杂。此时的她们正在一个池塘正上方,右边是公路,左边是树林,最佳着陆位置是前方的一小块平坦地。
“放开操纵棒往前走!跟着我的操纵路线!”龚利娟通过耳机提醒大家,同时不断修正降落轨迹,随着高度的降低,降落伞成功飘过池塘落到了那块开阔地上,后面队员也在龚利娟的指挥下相继安全落地。
成功着陆后,龚利娟和队员们迅速解脱伞具,开始侦察空降场现地情况,并向集结位置靠拢。
“1组架设侦测仪、布设空降场,2组负责气象侦测,3组负责警戒。”执行完侦察任务,选好空降场,龚利娟快速下达指令。队员们从携装背囊中取出经纬仪、电台等对空引导指挥器材,开始开辟空降场。
龚利娟在第二组,负责气象侦测,她把氢气球准备好后放到空中,根据经纬仪数据判定空中各风层的风速,并通过耳边电台第一时间将气象资料通报给指挥所。同时,一旁的队员迅速将一个“T”字形空降标示物铺设完成。不久,飞机准时抵达空降场上空,在她们的精确引导下,大部队顺利空降进入,“地面战斗”随即打响。
肖艳飞 来源:中国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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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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