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记者眼中的足球宝贝：照片的罪恶感(图)

摄影记者眼中的足球宝贝：照片的罪恶感(图)本站　　“我们大连才应该拥有足球宝贝这个品牌，南方体育的行为是抢注商标

　　“我们大连才应该拥有足球宝贝这个品牌，南方体育的行为是抢注商标。”正在天津采访甲A的姜末挤出了一脸“怒气”。“那是1996年，我们从大连职高文秘班找到了一批学生，训练之后，就在大连与申花的比赛中亮相。不过那时不叫足球宝贝，有个土气的名字，叫女子拉拉队。”

　　姜末是大连《足球周报》的副总编辑，大连著名的体育摄影记者。除了镜头上的功夫之外，还以用犀利的言辞点评中国足球出名，和正邪之间的棋哥齐名。“宝贝这个词本来没这么香艳，还有浓厚的奶香味，但自从上海的那本书出现之后，一切都被颠覆了，该大的东西小了，该小的东西大了。”姜末第一次接触宝贝居然是在空中，2000年采访欧洲杯的时候，为了打发普通舱九个小时的寂寞，他反复拜读了某位女性作者的《××宝贝》一书。“我是个正经人，正经人用这个词，总是有肉麻的感觉。”他强调，除了哄孩子睡觉，平时他绝不说这个词。

　　足球宝贝起源于《太阳报》的三版女郎，是个中国化的舶来词。2000年欧洲杯，《南方体育》第一次把足球宝贝推向了体育读者，当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喝彩的人固然很多，但批评的声音显然更大，当时某体育记者甚至用了“淫邪如炬”一词来批评足球宝贝的制作者。2001年，《南方体育》将足球宝贝引入甲A联赛里，得到的效果就如同雪崩，越来越多的俱乐部把足球宝贝当作引爆球市的有效手段，现在的比赛中如果见不到宝贝已经是一桩奇事。作为联赛的忠实记录者，姜末这种摄影记者对于足球宝贝显然有更深刻的认识。

　　“叫不叫宝贝，并不取决于宝贝自己，而是取决于媒体了。你看篮球宝贝，虽然她早于足球宝贝不知多少年，但足球宝贝出现前，绝对没人称她们是篮球宝贝。”姜末显然更认同宝贝之母并不是足球，而是媒体。“你们抓住了第一波机会，其他人也看到了那些三版女郎，却没有想办法在中国克隆副本。”

　　足球宝贝能对足球起什么作用？从宝贝诞生的那一天，围绕这个话题就开始了无穷尽的争论。“就像有人说，如果裁判成了赛场的主角足球就悲哀了一样，我想，如果只在中场休息时出来嘣嘣嗒嗒的女孩也成了球场主角的话，那足球也好不到哪里去了。不幸的是，这两个如果在中国甲A的赛场上都成为了现实，你说甲A是不是很悲哀？”姜末更加认同宝贝只能是足球场上的点缀，无论这些点缀如何。

　　“作为足球摄影记者，理应为能抓到表现雄性甚至原始野性之美的场上拼杀镜头而激动，但激动每每也只存在于按动快门的一瞬间，因为拍完也就完了，过后几乎没有媒体向你约这方面片子，约稿的电话几乎一个腔调：‘喂，有裁判被追打的照片吗？’‘嗨，有拍宝贝的照片吗？’有的干脆就直接问有宝贝的照片吗？需求决定供给，于是我的镜头不得不开始转向。”虽然同是记者，但姜末对媒体的批评也是毫不留情的。在媒体的压迫下，宝贝取代了入球，成为摄影记者追逐的球场第一焦点。“就像裁判不一定都丑陋，宝贝也不一定都漂亮。虽然只在中场休息的十分八分钟内出现，但宝贝的漂亮与否，却成了摄影记者的一大谈资。”姜末的口气中透露出一些沉重感。

　　宝贝多了，对她们的评点也逐渐出现了地方分化。“上海宝贝就像上海那座城市一样高贵；四川宝贝似乎还未成年；沈阳宝贝好像是哪所舞蹈学院的学生，不仅身段好跳舞也很带架；天津宝贝更像临时组合的杂牌军，曾在一次球队输球后被‘取缔’了，现在重新登场，服装上更增加了些广告色彩，有人开玩笑说，天津宝贝应该烫头，这样才更有‘康师傅’的效果；辽宁队客居北京时，赛场上的宝贝不知是算北京宝贝还是算辽宁宝贝，实在惨不忍睹，一出场就嘘声不断，有人怀疑是从菜市场里领出来的。”姜末对笔记本屏幕上众多的宝贝照片如数家珍，一面向记者介绍，一面用锐利的言辞进行点评。

　　“你拍不拍宝贝的照片？如果拍了，敢不敢发。”记者向姜末提出了很多读者关心的问题。“大连宝贝近几场表现出了出奇的火辣，跳舞时腿踢得很高，主场打山东队时，一山东摄影记者兴奋地奔走相告，他拍到大连宝贝‘’的照片了。显然，随着宝贝越来越开放的动作，包括姜末在内的摄影记者和宝贝一样，完全没有了拘束。

　　“而足球场上，宝贝漂不漂亮，露没，现场观众因离得太远其实根本看不清的，电视转播中场休息这段也早就被广告所占有，人们真正了解宝贝，应该归功于报纸，归功于摄影记者。如果说宝贝抢了足球戏的话，或者说这是足球悲哀的话，就不是归功了，应该是归罪于报纸，而我们这些摄影记者则难辞其咎。”握着记者的手，姜末在最后又一次强调了报纸与宝贝的共生关系。图：姜末所拍摄的宝贝照片。本版图片／姜末、王江